4000億只東非沙漠蝗蟲逼近，會對我國有威脅嗎？20年前曾有3萬只鴨子坐飛機，趕去新疆吃蟲救災……
法茲(zi)家的谷(gu)子、龍豆和(he)綠豆
被(bei)沙(sha)漠蝗蟲啃光了
他(ta)今(jin)年(nian)28歲
是巴基斯坦信(xin)德省
小村拉希爾的農民(min)
4000億只蝗蟲
“我們家有(you)40只(zhi)山羊，4只(zhi)駱駝。我們莊稼枝葉(xie)飼料已經沒有(you)了。蝗蟲也沒有(you)放過牧場的(de)草和樹(shu)葉(xie)。”法茲說，他的(de)家畜(chu)一年要消耗約3700公斤飼料，“一筐（約37公斤）飼料1000盧比，現在肯定(ding)會(hui)漲價。”
法茲說，去年底抵達的蝗蟲(chong)，遠(yuan)比(bi)8月到(dao)10月那一撥兇猛。莊稼毀(hui)壞(huai)，無可收割(ge)，他(ta)(ta)計劃去卡(ka)拉奇找找工作(zuo)，他(ta)(ta)的兩個哥哥已(yi)經去了。
“目前(qian)的蝗災暴發(fa)出乎意料。”聯合國(guo)糧農組(zu)織巴基(ji)斯(si)坦辦事(shi)處的(de)聲明說(shuo)，“由于(yu)氣(qi)候變化導致(zhi)的有利天氣(qi)條件，蝗蟲繁(fan)殖，災(zai)情一直持續。”
“今年沙(sha)漠蝗(huang)蟲(chong)活動是前(qian)所未有的。”巴國家糧(liang)食安全和(he)研究部植(zhi)物保護司技術(shu)主管塔(ta)里克(ke)·汗說，3000萬到(dao)5000萬只蝗蟲可以覆蓋(gai)150公里(li)，一天吃掉(diao)200噸作物(wu)。巴基斯(si)坦上一次蝗災是在1993年(nian)。
印度拉賈斯坦邦(bang)財政部(bu)長說(shuo)，4000億只蝗(huang)蟲襲擊了該邦(bang)，大量農作物被毀，并有(you)向鄰邦(bang)蔓延之勢；在該邦(bang)駐扎(zha)的70萬印軍因糧(liang)(liang)食被吃光不得(de)不撤軍。印度學者預測蝗(huang)災將造成印度糧(liang)(liang)食減產30%-50%。
印(yin)度(du)官員說，抵達印(yin)度(du)的蝗蟲(chong)(chong)(chong)，一(yi)(yi)部分從巴基斯坦過(guo)來(lai)，一(yi)(yi)部分是(shi)伊朗來(lai)的。來(lai)自東非(fei)的沙漠(mo)蝗蟲(chong)(chong)(chong)是(shi)最主要的群體(ti)。一(yi)(yi)小群沙漠(mo)蝗蟲(chong)(chong)(chong)平均(jun)每天吃掉的食物，“相當于大約10頭大象(xiang)、25匹(pi)駱駝(tuo)或2500人(ren)的口糧”。
像(xiang)閃爍(shuo)的烏(wu)云懸掛著
這次蝗災起自東非。
據(ju)1月中旬(xun)的(de)報道描(miao)述(shu)東(dong)非(fei)的(de)蝗蟲群：像閃(shan)爍的烏云(yun)一(yi)樣懸掛在地平(ping)線上。在肯尼亞東北(bei)部有一個蝗(huang)蟲群，長60公里(li)，寬(kuan)40公里(li)。
《華盛頓郵報》說，這批(pi)蝗(huang)蟲遠(yuan)看像是滾(gun)滾(gun)濃煙，接近后這數十億蝗(huang)蟲又像難以計數的雨點。美聯(lian)社說，玫(mei)瑰色(se)的蝗(huang)蟲把(ba)樹染成了粉紅(hong)色(se)。
農民(min)尖叫著(zhu)，敲(qiao)擊(ji)著(zhu)鍋(guo)碗瓢盆，以驅趕嗡(weng)(weng)嗡(weng)(weng)嗡(weng)(weng)的大群蝗蟲。孩子們到處亂跑，揮舞毯子或搖動樹枝(zhi)。一個女(nv)人用鏟子猛擊(ji)蝗蟲。
“連母牛都在想出(chu)什(shen)么事了(le)，”肯尼亞農(nong)民(min)當(dang)達·馬坎加說，他花(hua)了(le)幾(ji)小時想將(jiang)蝗蟲趕出(chu)農(nong)場，“玉(yu)米(mi)、高粱、豇豆，它們什么都吃(chi)了。”
肯尼亞政府的聲明說：“一(yi)(yi)個(ge)沙漠(mo)蝗蟲群每(mei)平方公里(li)可容納多達(da)1.5億只蝗蟲。蝗蟲群隨風遷(qian)移，一(yi)(yi)天(tian)可以覆蓋100到150公里(li)。一個普(pu)通的蝗蟲群一天(tian)能摧毀的糧食數量足以養活2500人。”
這些蝗蟲(chong)大約(yue)有(you)一根(gen)手指那么長，成(cheng)百上(shang)千萬(wan)只聚集(ji)在一(yi)起飛(fei)行(xing)，瘋狂地(di)吞(tun)噬著莊稼。糧(liang)農組織害蟲防控(kong)專家巴耶·穆圖拉說：“我們唯一(yi)的選項就是殺(sha)光它們。”
肯尼亞空中噴灑農藥(yao)殺(sha)蝗(huang)。埃塞俄比亞也派了(le)小型(xing)飛機助陣(zhen)。
空中噴(pen)(pen)藥的(de)最(zui)佳時機(ji)是(shi)蝗(huang)蟲大軍還停(ting)在地面(mian)。蝗(huang)蟲是(shi)冷血生物，白天變暖前幾無活動(dong)力，所以清晨是(shi)最(zui)佳噴(pen)(pen)藥時機(ji)。可(ke)頻繁的(de)晨雨阻礙空中噴(pen)(pen)藥，等飛(fei)機(ji)升空，蝗(huang)蟲大軍也早已飛(fei)起。
埃塞(sai)俄比亞一個噴藥飛(fei)(fei)行員說：“它(ta)們靠上升氣流飛(fei)(fei)升約900米(mi)高(gao)，數(shu)量多到能堵(du)塞(sai)飛(fei)(fei)機(ji)進氣口，這樣很危(wei)險。”
肯尼亞(ya)農業部長(chang)要求人們(men)(men)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疑似(si)蝗蟲(chong)的(de)照片，不(bu)過人們(men)(men)還發上了(le)疣(you)猴、貓(mao)、蜥蜴和其他野獸(shou)的(de)照片請求幫助辨(bian)認。
4月(yue)，新的(de)蝗群
2月(yue)10日(ri)，聯(lian)(lian)合國負責人道主義事務的副(fu)秘書長洛科克在紐約(yue)聯(lian)(lian)合國總部通(tong)報(bao)會上說，肯尼(ni)(ni)亞發(fa)生了70年來最嚴重的沙(sha)漠蝗蟲(chong)入侵(qin)，而索馬里和(he)埃塞俄比亞正(zheng)在經歷(li)25年來最嚴重的蝗蟲(chong)入侵(qin)。此外(wai)，沙(sha)漠蝗蟲(chong)還侵(qin)入了烏(wu)干達、坦桑尼(ni)(ni)亞和(he)南蘇丹(dan)。
洛科克說，蝗(huang)蟲入侵將使大約1900萬人面臨嚴(yan)重糧(liang)食不安全風險。
聯(lian)合國已經(jing)劃(hua)撥1000萬(wan)美元(yuan)抗擊(ji)蝗災(zai)，“如果得不(bu)到快速應對，我們今(jin)年會面臨巨大難題。”他說，聯(lian)合國糧食(shi)及農業組(zu)織1月(yue)初預(yu)計(ji)，遏(e)制蝗災(zai)需要投(tou)入7600萬(wan)美元(yuan)，但“我們迄今(jin)只有2000萬(wan)美元(yuan)”。
媒體報(bao)道，進(jin)入2月，一些(xie)東非蝗蟲群(qun)已開始產(chan)卵孵化(hua)，將在4月形成新的蝗群(qun)。據糧(liang)農組(zu)織判(pan)斷，蝗災擴大趨勢可能延續到6月，到時候(hou)蝗群(qun)的規模可能是現在的500倍。糧(liang)農(nong)組織總(zong)干事屈冬(dong)玉說，如不(bu)迅速采取行(xing)動，我們將(jiang)面臨(lin)一場迅速擴(kuo)大的人道主義危機。
“蝗蟲不會等待，它將鋪天蓋(gai)地而來，制造毀滅性災難(nan)。”糧農組織副(fu)總干(gan)事(shi)瑪麗亞·塞(sai)梅多嚴厲警告。
奔襲(xi)距離長，繁殖迅猛
沙漠(mo)蝗蟲是(shi)一種棲息在沙漠(mo)的短角蝗蟲，具有長距離遷徙的能力。
它的快速繁殖能(neng)力也讓人瞠(cheng)目結舌。《科學》雜(za)志說，2018年5月，熱帶(dai)氣旋(xuan)襲擊阿(a)曼、也門和沙(sha)特阿(a)拉伯三國間的沙(sha)漠地帶(dai)，強降(jiang)雨使(shi)植被迅速生長(chang)，蝗(huang)蟲數量在6個月內增(zeng)了400倍。
2019年12月的熱帶氣(qi)旋襲(xi)擊非(fei)洲(zhou)之角，當地(di)蝗蟲猛增，形成了(le)如今規模浩大的蝗群。
美國農(nong)業部網(wang)站介紹，幾(ji)千年來(lai)，沙漠(mo)蝗災一直(zhi)是非洲和西亞農(nong)業的(de)威(wei)脅。北非蝗蟲肆虐(nve)的(de)記(ji)載可追溯到(dao)公元811年。一只沙漠(mo)蝗蟲每(mei)天吃掉2克綠色植物，與它的(de)體重相當。目前對(dui)付蝗蟲的(de)辦(ban)法不(bu)多，最(zui)有效(xiao)的(de)還是藥(yao)劑噴殺。
沙漠蝗會不會危及中國？
據(ju)報道，沙漠蝗蟲已渡(du)過紅海進入(ru)歐洲(zhou)和(he)亞(ya)洲(zhou)，迫近中國。
中科院院士、生(sheng)態和昆(kun)蟲(chong)學家(jia)康樂(le)認(ren)為，沙漠蝗不會對我國形成嚴重威脅。
他在接受中(zhong)國(guo)(guo)科學報采訪(fang)時(shi)說，中(zhong)國(guo)(guo)是世(shi)界上(shang)遭(zao)受蝗災(zai)(zai)(zai)最(zui)嚴重的(de)國(guo)(guo)家。據《中(zhong)國(guo)(guo)救荒史》統計：秦漢(han)蝗災(zai)(zai)(zai)平(ping)均8.8年一(yi)次，兩宋(song)為(wei)3.5年，元代為(wei)1.6年，明(ming)、清兩代均為(wei)2.8年，受災(zai)(zai)(zai)范圍、受災(zai)(zai)(zai)程度堪(kan)稱(cheng)世(shi)界之最(zui)。
上世紀五六十年代，我國(guo)科(ke)學家(jia)結合(he)黃淮海治理(li)，改造了我國(guo)大(da)部分(fen)蝗區(qu)，蝗區(qu)面積大(da)幅度縮(suo)小(xiao)，種群密度長期控(kong)制(zhi)著較(jiao)低(di)水平。在過去的40多年里(li)，局部蝗災時(shi)有發生(sheng)，但沒(mei)有形成遷(qian)飛危害和(he)嚴(yan)重的經濟損失。
非洲、中西亞和南亞發生的蝗災是由沙漠蝗造成的。康樂說，中國不是沙漠蝗的分布區。上世紀初有科學家報告在云南發現沙漠蝗，但未被證實。
據2011年出版的《中(zhong)國(guo)蝗(huang)(huang)蟲預測預報與綜合防(fang)治》，中(zhong)國(guo)常見的蝗(huang)(huang)蟲是(shi)東(dong)亞飛(fei)(fei)蝗(huang)(huang)、亞洲飛(fei)(fei)蝗(huang)(huang)和西藏飛(fei)(fei)蝗(huang)(huang)。
20年前(qian)曾(ceng)有3萬(wan)只(zhi)鴨子坐飛機(ji)
趕去新疆吃蟲救災
康(kang)樂說，我國蝗災(zai)治(zhi)理是(shi)非常成功的(de)，主要是(shi)改治(zhi)結合(he)策略(lve)：通(tong)過蝗災(zai)發(fa)生(sheng)(sheng)區(qu)的(de)生(sheng)(sheng)態(tai)環(huan)境(jing)改造(zao)，消除(chu)適宜蝗蟲(chong)發(fa)生(sheng)(sheng)的(de)環(huan)境(jing)；同時(shi)，利用(yong)生(sheng)(sheng)物防治(zhi)方法控制種群數量(liang)，并(bing)利用(yong)化(hua)學藥劑及時(shi)防治(zhi)高(gao)密度的(de)蝗蟲(chong)發(fa)生(sheng)(sheng)區(qu)。
生物防治法中，有一種是(shi)“招引粉紅椋鳥法”。這是(shi)遷徙(xi)性候鳥。上(shang)世紀80年代，新疆用人(ren)工堆放石巢、修建磚混(hun)鳥巢的辦法(fa)，招引粉紅椋鳥遷徙(xi)至此。
2019年4月新疆多地發(fa)生蝗蟲災(zai)害(hai)，數以萬(wan)計的粉紅椋鳥(niao)發(fa)動“空襲”。一只粉紅椋鳥一天能捕食120至(zhi)180只蝗蟲。
除(chu)了粉紅(hong)椋鳥(niao)，雞(ji)鴨鵝鷹也(ye)能食蝗(huang)于(yu)成災之初。2018年(nian)曾(ceng)出動數(shu)千只鴨子和雞(ji)。2001年(nian)6月新華社報道說，除(chu)了粉紅(hong)椋鳥(niao)，新疆(jiang)養殖的滅(mie)蝗(huang)雞(ji)鴨也(ye)有近70萬只。2000年媒體報道，浙江當時有3萬只鴨子乘飛機趕往新疆吃蝗蟲。
據錢江晚報報道
2000年5月，新疆北部發生了(le)特大蝗災，除采取化學藥物外(wai)，由一群(qun)群(qun)牧雞、牧鴨組成的“生物部隊(dui)”也在新疆的“滅蝗大戰”中大顯(xian)身手。
當(dang)時，經省農科院(yuan)的牽線搭橋，長興縣(xian)林城鎮天平村養鴨大戶楊大元所養的3萬只“鴨兵”作為滅蝗“戰士”分批登上飛機，空運至新疆災區。
有浙江鴨(ya)(ya)參(can)與(yu)的十萬“鴨(ya)(ya)子(zi)大軍(jun)”在新疆草原投入戰斗后(hou)，效(xiao)果明(ming)顯。到當年8月底，新疆至少有100萬畝優質(zhi)草原上地毯般覆蓋的蝗蟲被鴨(ya)(ya)子(zi)徹(che)底殲(jian)滅。鴨(ya)(ya)子(zi)成了新疆“抗蝗救災”的英雄。
新(xin)疆治蝗(huang)滅(mie)鼠指揮辦公室當(dang)時(shi)指出(chu)：鴨子捕蝗能力強、捕食量大、“軍”紀嚴明，出動鴨子是草原清剿蝗蟲、保護生態最為行之有效的好辦法。
值得一提的(de)(de)是，據當地牧民們介紹，鴨(ya)子吃蝗(huang)蟲的(de)(de)場(chang)面(mian)是很有看(kan)頭的(de)(de)。草場(chang)上，鴨(ya)掌踏過之(zhi)處，蝗(huang)蟲紛紛跳起(qi)來，鴨(ya)子用它(ta)彈(dan)簧般(ban)靈活的(de)(de)脖(bo)頸在空中啄(zhuo)食(shi)，猶如武(wu)林高手用筷子夾蒼(cang)蠅般(ban)彈(dan)無虛發。
“鴨(ya)子(zi)(zi)每天(tian)進食兩次，早上四五點(dian)鐘，天(tian)剛露明，鴨(ya)子(zi)(zi)們就自己(ji)出(chu)去吃蝗(huang)蟲(chong)，幾個(ge)小(xiao)時(shi)后，就到附近的小(xiao)河溝里喝水、休息，下(xia)午7點(dian)多鴨(ya)子(zi)(zi)再(zai)次出(chu)動，直(zhi)到晚上9點(dian)多太陽落山時(shi)才回來(lai)。一只(zhi)鴨(ya)子(zi)(zi)一口氣能吃100多只(zhi)蝗(huang)蟲(chong)。”第一次養鴨(ya)的牧民馬永剛對鴨(ya)子(zi)(zi)的守紀(ji)律性深(shen)感驚奇(qi)，他說“鴨子太自覺了，我幾乎不用費心，它們出去、回來全是分成幾個縱隊，每個隊中鴨子一只跟著一只，真像訓練有素的部隊。”